第81章 安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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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章 安逸
清晨，第一縷陽光升起。
葉璃小心翼翼的從明淵的懷抱裏離開。
他坐在床邊，伸手輕輕撫摸著明淵的側臉，隨後起身走了出去。
沈飛驚慌失措的出現時，葉璃正打算去找宋毅。
他剛出門，就看見沈飛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，“葉璃……我……我看見明淵了……”
“酒還沒醒？”葉璃淡淡看了他一眼，未停下腳步。
沈飛跟了上去，語氣焦急：“真的，我真的看見他了，可是……就算是鬼，他也不該纏著我，他肯定沒死……”
那麽多人，只有沈飛不相信明淵死了。
“沈飛，你該洗個臉，醒醒酒。”葉璃轉頭無奈的看著他，“你是想說冥夜在騙人，這對他有什麽好處？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但是……”沈飛也說不上來，他就是覺得明淵那個人生命力那麽強，怎麽可能就沒了。
“他要是真的活著，而且還在鶴城，你……不開心嗎？”
沈飛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，“你真的不去查查嗎？明淵總是騙你，這次……說不定也是再騙你……”
“我還有事，你自己轉轉吧。”
葉璃輕輕笑了一下，沒理他，徑直離開了。
沈飛站在原地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，不應該是這樣的。
他覺得要自己查。
沈飛轉過身，自己回想著昨夜的場景，他雖然喝的有點多，但也沒醉倒不省人事。
摸了摸後頸，昨天他是被人打暈了。
明淵不是一個人，肯定有人幫他。
可是他為什麽要裝鬼嚇唬自己呢？
因為自己去找葉璃了？
這是不是說明，明淵一直偷偷在暗處看著葉璃。
沈飛咬著牙，他要是真的發現明淵是假死，一定要狠狠揍他。
往死裏揍。
竟敢欺騙葉璃，欺騙所有人。
葉璃已經開始交代鶴城邊防的事，甚至還給宋毅推薦了幾個有能力的人。
“你為什麽不直接和陛下說？”宋毅看著名單，裏面赫然出現了沈飛的名字，“還有，沈飛那個性子，讓他守在邊關？合適嗎？”
“沈飛不合適，還有其他人，總之你和陛下定吧。”葉璃直說：“我……想休息休息了。”
“陛下會同意？”宋毅都不用問，玄霄肯定不會同意，“他不可能讓你走，更不可能讓你離開天齊的地界，你想休息，他也只會給你安排個閑職。”
“再說吧，反正我有這個打算，四處轉轉，游山玩水，如果需要我回來，我也會回來的。”
葉璃已經有了打算，至於玄霄那邊，慢慢來就好。
“沈飛去找你了嗎？”宋毅沒有繼續談這個話題，轉而問道：“龐鍛說他昨日押送犯人，似乎看見了沈飛的身影。”
“嗯，昨晚來的。”葉璃道：“簡單聊了一會，他就回客棧了。”
“他……沒說什麽時候走？”
宋毅試探的問：“是要留下還是……”
“不知道。”葉璃搖頭，“你有事找他？不如去問問本人。”
“算了。”宋毅搖頭，“大家都有自己的打算。”
“東西給你送來了，我回去了。”
葉璃想回去看看明淵醒了嗎。
“你最近……怎麽了？”宋毅疑惑的看著他，“自從我來了之後，你可是越來越懶了。”
“本身就是你的活，之前都是我替你做的，你來了，自然應該交給你。”
葉璃端起茶杯，輕抿一口，心情愉悅。
“行行行，累死我算了。”宋毅開著玩笑，“你去逍遙自在，我來擔這個苦。”
“別亂說，龐鍛要是聽到了，又要跟我過不去了。”
“他？不敢。”宋毅往後一靠，“收伏一個瘋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餵飽。”
宋毅臉上掛著淡淡的笑，笑的有點滲人。
葉璃若有所思的看著他，“你……”
“不是你想的那個！”宋毅看他的眼神不對勁，立馬解釋道：“我指的是情感和心理上，每個人的心裏都或多或少的有一塊缺失，當有一個人能補上甚至填滿這個空洞，便再也不會放手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哦什麽意思？”
“沒什麽意思。”葉璃笑笑，“挺有趣的。”
確實很有趣，情感與缺失的部分。
“走了。”
葉璃擺了擺手，便走了。
他一邊走一邊思考剛剛宋毅的話，缺失的部分。
互補的靈魂。
明淵正在收拾東西，察覺到身後有人，他道：“回來了。”
葉璃上前，“這是要走？”
“說實話我也好久沒回歧幽谷了，也不知道變成什麽樣了，我先回去收拾收拾。”
明淵也沒帶多少東西，倒是裝了幾件葉璃的衣衫，帶著他的佩劍。
不論去哪，他的劍都不能丟下。
這可是定情信物，雖然葉璃並不知道。
“要我送你嗎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明淵回過頭，“你別告訴我你有事？”
這不是應該的嗎？葉璃肯定要送他去歧幽谷。
“你不想知道我在哪嗎？”
明淵想清楚了，以後無論發生什麽，都必須知道對方在哪。
“送，當然送。”
葉璃順手幫他收拾東西，“晚上就走，正好這幾天沒事。”
“哎，藥帶了嗎？”葉璃翻了一會，沒看到，“青陀在歧幽谷嗎？”
“在，剛回的信。”
“那就好，有人照顧你。”
畢竟明淵現在的身體情況還是不對勁。
歧幽谷，在北丘東邊的群山之中。
趁著夜色，葉璃帶著明淵出了城，他留了一封信給宋毅，釘在他的房門上，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看見。
“葉璃。”明淵從馬車裏探出個腦袋，放在葉璃肩膀上，“你知道往哪走嗎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葉璃道：“走哪算哪。”
“有點私奔的感覺。”
“快進去歇著。”葉璃把他按了回去，繼續趕路。
很久沒有兩人單獨一起出來過了，明淵不能見陽光，他們便白日休息，晚上趕路。
明淵喋喋不休的說著他小時候的事，說著他父親的事。
“其實，一開始我就拿他當哥哥，畢竟他太年輕，我又已經七歲了。”明淵想起好笑的事情，“後來長大了，也不像父子，更像兄弟，但是他偏偏要認我做他義子，你說他是不是在占我便宜。”
“能活著就不錯了，戰爭年代，沒人收養你，你大概不是餓死就是被人殺了。”葉璃輕聲道：“計較這些做什麽？”
“我可沒計較，只是王上……”明淵眼神一沈，“他到底要幹什麽？”
“明淵，那不是你的事，那是他們的事。”葉璃道：“順其自然吧，我只希望你老老實實的待在歧幽谷養身體，等過幾年，咱們一起游山玩水，找個風景美的地方避世而居。”
“嗯，好，我不管。”
明淵的語氣透著股別扭。
趕了幾日的路，明淵除了晚上，每天都只能待在馬車裏。
待得他都有些煩躁了。
尤其是進入北丘地界，明淵更要小心。
說不定就會遇到認識他的人。
到歧幽谷的那天，已經是傍晚了。
太陽落山了。
明淵執意要走著，葉璃牽著馬跟在他身後。
深山老林，幾十米高的樹木，葉密幽深，確實適合明淵養身體。
至少在這裏，他能出來走走。
明淵帶著葉璃往深處走去，馬車進不去了，葉璃便把馬拴在山腰。
明淵握著他的手，一邊說著一邊往裏繼續走。
穿過茂密的樹林，眼前的景色忽變。
一條被修整過的小路，頭頂是茂密的藤蔓，兩側種著各色的花，味道清香。
小路的盡頭是一個山洞，一股股藥香傳來。
明淵喊了一聲，“青陀。”
裏面一陣動靜，青陀灰撲撲的跑了出來，“將軍？”
簡單收拾了一下，青陀開心的去做飯了，葉璃打量著這個山洞。
不僅寬敞還特別大，山洞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溫泉池。
往裏走，有好多放藥的架子。
一堆瓶瓶罐罐。
滿山洞都有一股草藥的味道。
側邊的洞口相連，葉璃看著覆雜的山洞，這裏面竟然很溫暖，沒有一絲涼意。
“看什麽呢？”明淵從後來攬著他的肩膀，“走，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
葉璃：“去哪？”
“跟我走。”
明淵帶他出了山洞，從一旁的小路往山上去。
天色已暗。
明淵帶著他爬上了山頂，一望無垠的綠色和靜謐的夜空。
葉璃擡頭看去。
觸手可及的星空。
“我就知道你會喜歡。”明淵笑著說道：“我們在這裏修建一間新的木屋吧。”
“好，要沒房頂的那種。”
葉璃一直擡頭看著。
“行，沒房頂的木屋。”
明淵歪著頭和葉璃靠在一起，“我以後哪裏也不去了，就在這裏等你。”
葉璃：“嗯。”
青陀已經做好飯了，臉也洗幹凈了。
坐在石桌前，幫兩人夾著菜。
“沒回宮裏？”明淵看著他。
青陀的手一頓，“沒……”
葉璃夾著菜放到明淵面前的碗裏，“先吃飯。”
青陀低著頭，扒拉著碗裏的米。
冥夜叮囑過他，不能亂說話。
青陀隨便吃了幾口就跑了。
葉璃踢了明淵一下，“為難他做什麽？”
“我只不過問了一句。”明淵也沒說什麽。
“青陀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葉璃道：“他肯定會胡思亂想。”
“知道了，以後不問了。”
明淵拿起筷子，“吃飯。”
深夜。
明淵拿著一張寬大的毯子，裹著兩人，坐在山頂看星星。
兩個人影緊緊靠著，明淵蹭著葉璃的頭發，柔軟舒適。
天際下，兩人就像兩棵依偎的樹，藏在泥土下的根緊緊纏繞在一起。
明淵的眼神裏藏著看不到底的眷念，他目光幽深，深情的註視著葉璃：“冷嗎？”
“不冷。”葉璃一臉放松的望著夜空，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。
“你……”
葉璃眉頭一皺，“手。”
葉璃抓著放在自己腰上的手，“別鬧。”
明淵輕哼一聲，嘴唇蹭了一下葉璃的耳尖，葉璃的身體顫了一下。
他縮了縮身體，靠在明淵懷裏，用腦袋撞了一下他的胸口，“明淵，你說以後我們還會分開嗎？”
明淵收緊手臂，“不會，別怕，以後不論發生什麽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。”
“我一直在想，如果冥夜沒有法子救你……如果你真的死了……”
葉璃不敢繼續想下去，“說實話，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。”
“別亂想，沒發生的事就是沒發生。”明淵擡手捧著葉璃的臉頰，輕輕的吻了上去。
趴在葉璃的脖頸處，明淵道：“如果那天中毒的是你，我一定會瘋掉。”
“葉璃，如果你死了，我就抱著你的屍體回到無崖山上的小木屋，一把火燒掉一切，這樣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開。”
明淵的語氣明明暗暗，透著壓抑的陰霾。
葉璃輕輕笑了，“有點害怕。”
“我可沒看出來你害怕。”明淵說：“很得意吧。”
“有一點。”葉璃的手抱緊他的背，兩人緊靠在一起。
“反正，我賴上你了。”
明淵滿足的抱著葉璃，好像整個人都被填滿了。
“葉璃，你不用顧忌我。”明淵又繼續說：“想做什麽就做什麽，歧幽谷如此遠，如果你不想來，咱們回無崖山，總之你去哪我去哪。”
“嗯。”
葉璃點點頭，夜空繁星閃爍，真的很漂亮。
夜風吹過，卷起兩人的發絲，在空中纏繞。
從遠處看去，只有兩個緊靠在一起的影子，融成一團。
安逸，平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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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璃小心翼翼的從明淵的懷抱裏離開。
他坐在床邊，伸手輕輕撫摸著明淵的側臉，隨後起身走了出去。
沈飛驚慌失措的出現時，葉璃正打算去找宋毅。
他剛出門，就看見沈飛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，“葉璃……我……我看見明淵了……”
“酒還沒醒？”葉璃淡淡看了他一眼，未停下腳步。
沈飛跟了上去，語氣焦急：“真的，我真的看見他了，可是……就算是鬼，他也不該纏著我，他肯定沒死……”
那麽多人，只有沈飛不相信明淵死了。
“沈飛，你該洗個臉，醒醒酒。”葉璃轉頭無奈的看著他，“你是想說冥夜在騙人，這對他有什麽好處？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但是……”沈飛也說不上來，他就是覺得明淵那個人生命力那麽強，怎麽可能就沒了。
“他要是真的活著，而且還在鶴城，你……不開心嗎？”
沈飛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，“你真的不去查查嗎？明淵總是騙你，這次……說不定也是再騙你……”
“我還有事，你自己轉轉吧。”
葉璃輕輕笑了一下，沒理他，徑直離開了。
沈飛站在原地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，不應該是這樣的。
他覺得要自己查。
沈飛轉過身，自己回想著昨夜的場景，他雖然喝的有點多，但也沒醉倒不省人事。
摸了摸後頸，昨天他是被人打暈了。
明淵不是一個人，肯定有人幫他。
可是他為什麽要裝鬼嚇唬自己呢？
因為自己去找葉璃了？
這是不是說明，明淵一直偷偷在暗處看著葉璃。
沈飛咬著牙，他要是真的發現明淵是假死，一定要狠狠揍他。
往死裏揍。
竟敢欺騙葉璃，欺騙所有人。
葉璃已經開始交代鶴城邊防的事，甚至還給宋毅推薦了幾個有能力的人。
“你為什麽不直接和陛下說？”宋毅看著名單，裏面赫然出現了沈飛的名字，“還有，沈飛那個性子，讓他守在邊關？合適嗎？”
“沈飛不合適，還有其他人，總之你和陛下定吧。”葉璃直說：“我……想休息休息了。”
“陛下會同意？”宋毅都不用問，玄霄肯定不會同意，“他不可能讓你走，更不可能讓你離開天齊的地界，你想休息，他也只會給你安排個閑職。”
“再說吧，反正我有這個打算，四處轉轉，游山玩水，如果需要我回來，我也會回來的。”
葉璃已經有了打算，至於玄霄那邊，慢慢來就好。
“沈飛去找你了嗎？”宋毅沒有繼續談這個話題，轉而問道：“龐鍛說他昨日押送犯人，似乎看見了沈飛的身影。”
“嗯，昨晚來的。”葉璃道：“簡單聊了一會，他就回客棧了。”
“他……沒說什麽時候走？”
宋毅試探的問：“是要留下還是……”
“不知道。”葉璃搖頭，“你有事找他？不如去問問本人。”
“算了。”宋毅搖頭，“大家都有自己的打算。”
“東西給你送來了，我回去了。”
葉璃想回去看看明淵醒了嗎。
“你最近……怎麽了？”宋毅疑惑的看著他，“自從我來了之後，你可是越來越懶了。”
“本身就是你的活，之前都是我替你做的，你來了，自然應該交給你。”
葉璃端起茶杯，輕抿一口，心情愉悅。
“行行行，累死我算了。”宋毅開著玩笑，“你去逍遙自在，我來擔這個苦。”
“別亂說，龐鍛要是聽到了，又要跟我過不去了。”
“他？不敢。”宋毅往後一靠，“收伏一個瘋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餵飽。”
宋毅臉上掛著淡淡的笑，笑的有點滲人。
葉璃若有所思的看著他，“你……”
“不是你想的那個！”宋毅看他的眼神不對勁，立馬解釋道：“我指的是情感和心理上，每個人的心裏都或多或少的有一塊缺失，當有一個人能補上甚至填滿這個空洞，便再也不會放手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哦什麽意思？”
“沒什麽意思。”葉璃笑笑，“挺有趣的。”
確實很有趣，情感與缺失的部分。
“走了。”
葉璃擺了擺手，便走了。
他一邊走一邊思考剛剛宋毅的話，缺失的部分。
互補的靈魂。
明淵正在收拾東西，察覺到身後有人，他道：“回來了。”
葉璃上前，“這是要走？”
“說實話我也好久沒回歧幽谷了，也不知道變成什麽樣了，我先回去收拾收拾。”
明淵也沒帶多少東西，倒是裝了幾件葉璃的衣衫，帶著他的佩劍。
不論去哪，他的劍都不能丟下。
這可是定情信物，雖然葉璃並不知道。
“要我送你嗎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明淵回過頭，“你別告訴我你有事？”
這不是應該的嗎？葉璃肯定要送他去歧幽谷。
“你不想知道我在哪嗎？”
明淵想清楚了，以後無論發生什麽，都必須知道對方在哪。
“送，當然送。”
葉璃順手幫他收拾東西，“晚上就走，正好這幾天沒事。”
“哎，藥帶了嗎？”葉璃翻了一會，沒看到，“青陀在歧幽谷嗎？”
“在，剛回的信。”
“那就好，有人照顧你。”
畢竟明淵現在的身體情況還是不對勁。
歧幽谷，在北丘東邊的群山之中。
趁著夜色，葉璃帶著明淵出了城，他留了一封信給宋毅，釘在他的房門上，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看見。
“葉璃。”明淵從馬車裏探出個腦袋，放在葉璃肩膀上，“你知道往哪走嗎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葉璃道：“走哪算哪。”
“有點私奔的感覺。”
“快進去歇著。”葉璃把他按了回去，繼續趕路。
很久沒有兩人單獨一起出來過了，明淵不能見陽光，他們便白日休息，晚上趕路。
明淵喋喋不休的說著他小時候的事，說著他父親的事。
“其實，一開始我就拿他當哥哥，畢竟他太年輕，我又已經七歲了。”明淵想起好笑的事情，“後來長大了，也不像父子，更像兄弟，但是他偏偏要認我做他義子，你說他是不是在占我便宜。”
“能活著就不錯了，戰爭年代，沒人收養你，你大概不是餓死就是被人殺了。”葉璃輕聲道：“計較這些做什麽？”
“我可沒計較，只是王上……”明淵眼神一沈，“他到底要幹什麽？”
“明淵，那不是你的事，那是他們的事。”葉璃道：“順其自然吧，我只希望你老老實實的待在歧幽谷養身體，等過幾年，咱們一起游山玩水，找個風景美的地方避世而居。”
“嗯，好，我不管。”
明淵的語氣透著股別扭。
趕了幾日的路，明淵除了晚上，每天都只能待在馬車裏。
待得他都有些煩躁了。
尤其是進入北丘地界，明淵更要小心。
說不定就會遇到認識他的人。
到歧幽谷的那天，已經是傍晚了。
太陽落山了。
明淵執意要走著，葉璃牽著馬跟在他身後。
深山老林，幾十米高的樹木，葉密幽深，確實適合明淵養身體。
至少在這裏，他能出來走走。
明淵帶著葉璃往深處走去，馬車進不去了，葉璃便把馬拴在山腰。
明淵握著他的手，一邊說著一邊往裏繼續走。
穿過茂密的樹林，眼前的景色忽變。
一條被修整過的小路，頭頂是茂密的藤蔓，兩側種著各色的花，味道清香。
小路的盡頭是一個山洞，一股股藥香傳來。
明淵喊了一聲，“青陀。”
裏面一陣動靜，青陀灰撲撲的跑了出來，“將軍？”
簡單收拾了一下，青陀開心的去做飯了，葉璃打量著這個山洞。
不僅寬敞還特別大，山洞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溫泉池。
往裏走，有好多放藥的架子。
一堆瓶瓶罐罐。
滿山洞都有一股草藥的味道。
側邊的洞口相連，葉璃看著覆雜的山洞，這裏面竟然很溫暖，沒有一絲涼意。
“看什麽呢？”明淵從後來攬著他的肩膀，“走，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
葉璃：“去哪？”
“跟我走。”
明淵帶他出了山洞，從一旁的小路往山上去。
天色已暗。
明淵帶著他爬上了山頂，一望無垠的綠色和靜謐的夜空。
葉璃擡頭看去。
觸手可及的星空。
“我就知道你會喜歡。”明淵笑著說道：“我們在這裏修建一間新的木屋吧。”
“好，要沒房頂的那種。”
葉璃一直擡頭看著。
“行，沒房頂的木屋。”
明淵歪著頭和葉璃靠在一起，“我以後哪裏也不去了，就在這裏等你。”
葉璃：“嗯。”
青陀已經做好飯了，臉也洗幹凈了。
坐在石桌前，幫兩人夾著菜。
“沒回宮裏？”明淵看著他。
青陀的手一頓，“沒……”
葉璃夾著菜放到明淵面前的碗裏，“先吃飯。”
青陀低著頭，扒拉著碗裏的米。
冥夜叮囑過他，不能亂說話。
青陀隨便吃了幾口就跑了。
葉璃踢了明淵一下，“為難他做什麽？”
“我只不過問了一句。”明淵也沒說什麽。
“青陀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葉璃道：“他肯定會胡思亂想。”
“知道了，以後不問了。”
明淵拿起筷子，“吃飯。”
深夜。
明淵拿著一張寬大的毯子，裹著兩人，坐在山頂看星星。
兩個人影緊緊靠著，明淵蹭著葉璃的頭發，柔軟舒適。
天際下，兩人就像兩棵依偎的樹，藏在泥土下的根緊緊纏繞在一起。
明淵的眼神裏藏著看不到底的眷念，他目光幽深，深情的註視著葉璃：“冷嗎？”
“不冷。”葉璃一臉放松的望著夜空，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。
“你……”
葉璃眉頭一皺，“手。”
葉璃抓著放在自己腰上的手，“別鬧。”
明淵輕哼一聲，嘴唇蹭了一下葉璃的耳尖，葉璃的身體顫了一下。
他縮了縮身體，靠在明淵懷裏，用腦袋撞了一下他的胸口，“明淵，你說以後我們還會分開嗎？”
明淵收緊手臂，“不會，別怕，以後不論發生什麽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。”
“我一直在想，如果冥夜沒有法子救你……如果你真的死了……”
葉璃不敢繼續想下去，“說實話，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。”
“別亂想，沒發生的事就是沒發生。”明淵擡手捧著葉璃的臉頰，輕輕的吻了上去。
趴在葉璃的脖頸處，明淵道：“如果那天中毒的是你，我一定會瘋掉。”
“葉璃，如果你死了，我就抱著你的屍體回到無崖山上的小木屋，一把火燒掉一切，這樣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開。”
明淵的語氣明明暗暗，透著壓抑的陰霾。
葉璃輕輕笑了，“有點害怕。”
“我可沒看出來你害怕。”明淵說：“很得意吧。”
“有一點。”葉璃的手抱緊他的背，兩人緊靠在一起。
“反正，我賴上你了。”
明淵滿足的抱著葉璃，好像整個人都被填滿了。
“葉璃，你不用顧忌我。”明淵又繼續說：“想做什麽就做什麽，歧幽谷如此遠，如果你不想來，咱們回無崖山，總之你去哪我去哪。”
“嗯。”
葉璃點點頭，夜空繁星閃爍，真的很漂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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